JaneYee

自行翻译《冰与火之歌——权力的游戏》布兰2

​对布兰来说,临冬城的屋顶像是他的第二个家。母亲常说布兰在学会走路前就学会了攀爬,他已记不清第一次走路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攀爬的,他想母亲所说是真的。


对于一个男孩来说,临冬城是一座由城墙、高塔、庭院和向四周延伸的地道组成的灰石迷宫。在城堡里的一些老旧地方,许多大厅上下倾斜,甚至无法确定身处的楼层。鲁温学士曾告诉他,这座历经几个世纪的城堡看起来像一棵生长得奇形怪状的巨大石头树,树枝粗厚扭曲,相互交错,树根深深地扎进土里。


当他不断往城堡上部爬,爬到几乎接近天空的地方,布兰能把整个临冬城尽收眼底,他喜欢以这种方式看它,看它在自己脚下铺展开来,城堡里的所有生命都在脚下,只有鸟儿在头顶盘旋。布兰可以在这些被雨水磨损而看不出形状的滴水兽石雕上休息几个小时,滴水兽遍布了第一主堡,布兰能看到下面所有场景:在院子里正手握木剑或钢剑操练的男人们,在玻璃花园中照料蔬菜的厨师们,狗舍中焦躁不安正跑来跑去的猎犬们,神木林中的寂静,洗衣井旁正八卦的女孩们。这使得布兰感觉自己像是城堡的领主,以一种即便罗勃也从不知道的方式。


除此之外,他还窥探到了临冬城的秘密。建城者们在建立临冬城时没有铲平地势,城墙背后是山丘和峡谷。从钟楼的第四层到鸦巢的第二层有廊桥连接,这是布兰早已知道的,他还知道由南门能进入内墙,爬个三层,在狭窄的石砌地道绕临冬城走,就能到达北门,北门的那面墙高达百余尺,布兰相信连鲁温学士也不知道这个。


母亲担心总有一天布兰会从墙上摔下来害死他自己,他告诉过母亲那是不会发生的,但她没相信过。某次母亲让他发誓再也不去攀爬,他成功守诺了大约两个星期,期间日日感到痛苦,直到一个夜晚他趁兄弟们熟睡,从自己卧室的窗户翻了出去。


第二天布兰怀着一点愧疚之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艾德城主命他到神木林去深刻反思,洗净身上的罪恶。多名护卫被派去监督布兰,让他整晚独自待在那里反思自己违背誓言的过错。但次日早晨布兰已经不在那里了,最后他们发现他在树林中那棵最高的哨兵树上部的树枝上,睡得正熟。


尽管很生气,父亲也忍不住笑了。“你不是我儿子。”当护卫们把布兰带下来时,他说,“你就是只松鼠,所以做你的松鼠去吧,如果你一定要攀爬,那就攀爬吧,但是尽量别让你母亲看到。”


布兰尽力做到了最好,虽然他觉得没能真正瞒过母亲。因为父亲不再阻止,母亲便从其他人那里入手。老奶妈给布兰讲了个故事,关于某个坏小男孩爬得太高被闪电劈死,以及后来乌鸦如何将他的眼睛啄出。布兰不以为意,残塔上部就有鸦巢,除了他没人到过那里,有时他先在口袋里装满玉米粒,爬到鸦巢后,乌鸦会直接从他手里啄食,但没有任何一只对啄自己眼睛表现出一丁点兴趣。


然后,鲁温学士做了一个小男孩陶塑,给它穿上布兰的衣服,让它从墙上掉落在下面的院子里,向布兰展示了如果他攀爬过程中摔下去会发生的情形。那很有趣,但布兰只是看着学士说道,“我并不是泥做的,而且无论如何,我不会摔下来的。”


有一段时间护卫们只要看到布兰在屋顶上,就会去抓他,尝试把他弄下来。布兰觉得那是最好玩的时候,就像在跟自己的哥哥们玩游戏一样,除了自己是常胜者。护卫们的攀爬实力连布兰的一半都达不到,即使乔里也不行。大部分时间他们根本看不到他,人们从不会向上看,这也是他喜欢攀爬的另一个原因,那种隐身的感觉很棒。


另外他也享受攀爬本身的感觉,踩着一块块石头登上城墙,手指和脚尖使劲卡进石头间的小缝隙。当攀爬时,他总是会脱掉靴子赤着脚,这使他感觉自己有四只手在攀爬。他享受攀爬后肌肉传来的深深却甜蜜的疼痛。他喜欢高高在上处的空气,像冬桃一样甜美冷冽。他喜欢鸟儿:残塔里的乌鸦,石头缝隙中筑巢的小麻雀,栖息在旧军械库满是灰尘的阁楼里的古老猫头鹰。这些布兰都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去一些没人去过的地方,以一种没人见过的方式俯瞰临冬城向四周铺展延伸的样貌,这使得整座城堡成为了布兰的秘密之地。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残塔,它的原身是临冬城里最高的一座瞭望塔,在父亲出生前的一百多年前,闪电劈中了它导致其着火,塔里顶部的三分之一都倒塌了,在这之后此塔未被重建。有时父亲会往塔底送一些猫,清理落石和已经烧焦腐烂的梁木间的老鼠窝。但是至今除了布兰和乌鸦,还没人到过被烧得参差不齐的塔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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