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eYee

自行翻译《冰与火之歌——权力的游戏》布兰3

他知道有两条路可以到达塔顶,你可以沿着塔的一边径直向上爬,但塔上的石块已经松动,用来凝结石块的灰浆早已变成了灰烬,布兰可不想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这些松动的石块上。


另一条路,也即最好的到达塔顶的路就是从神木林出发,爬上高高的哨兵树,穿过军械库和警卫厅,可以从军械库屋顶跳到警卫厅屋顶,而且一定要赤脚,这样护卫就听不到头上方的声音了。接着你就能到达第一主堡的暗面,第一主堡是临冬城中最古老的地方,它是一座比看起来更高的矮胖圆形堡垒。如今那里只剩老鼠和蜘蛛居住了,但堡垒上老旧的石块仍然很适合攀爬。你能径直爬到随意向外倾斜出去的滴水兽石雕上,悬挂身体,两手交互地从这座石雕晃到那座石雕上,最后到达北面。如果你用力伸展,就能抓住附近残塔倾斜出来的部分,最后爬过损坏的石块到达鹰巢,其间距离不超过十英尺,乌鸦们会跑过来看你是否带了玉米粒。


布兰正轻车熟路地从一座滴水兽石雕移动到另一座,此时他忽然听到有说话声,惊吓到手中差点没抓紧,因为在他以前的生活中第一主堡从来都是空荡荡的。


“我不喜欢它。”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布兰的下方是一排窗户,声音就是从这边的最后一个窗户里飘来的,“你才应该成为国王之手。”


“神不允许啊,”慵懒的男人声音回答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殊荣,要处理太多事情了。”


布兰悬挂听着他们说话,突然害怕继续听下去,如果他试着摆动下身体,他们可能会瞥见自己的脚。


“你难道没意识到这会让我们陷入危险境地吗?”女人说道,“劳勃简直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


“劳勃可受不了自己的兄弟,我倒是能理解他,史坦尼斯那种人,换成谁都会忍受不了的。”


“别开玩笑了,史坦尼斯和蓝礼是一类的,而艾德·史塔克完全不同,劳勃会听从史塔克的,这两个该死的,我本应该坚持让他任你为国王之手的,但我当时以为史塔克会拒绝他。”


“我们应该感到幸运,”男人说道,“国王本可以随意任命他的一个兄弟,甚至小指头做国王之手,但神帮了我们一个忙,给了我一个以荣誉信仰为先的敌人,而不是野心勃勃的一伙人,这样我还能多睡几个安稳觉。”


布兰意识到他们在谈论父亲,他想多听一些,向下面的窗户再移下去一些…然而一旦他不小心在窗户前晃一下,就会被他们发现。


“我们得时刻监视他。”女人说道。


“我只想快点看看你,”男人说道,听得出他的无聊,“过来这边。”


“艾德城主向来对南方发生的任何事情没有一点兴趣,”女人说道,“从来没有,他只打算远离我们,还有什么原因会让他离开自己的权力宝座呢?”


“有很多理由,责任,荣誉,他渴望在历史上辉煌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远离自己的妻子,或者两种原因都存在,又或许他只是想要体验生命中仅此一次的南方温暖。”


“他的妻子是艾林夫人的姐姐,莱莎竟然没在这里带着控告问候我们,这真叫人惊奇。”


布兰向下望去,窗户下方有一个窄窄的窗台,只有几英寸宽,他试着往下探去,太远了,他完全够不到。


“你担心得太多了,莱莎·艾林现在只是一头瑟瑟发抖的母牛。”


“你别忘了,那头瑟瑟发抖的母牛和琼恩·艾林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如果她知道些什么,在逃离君临城前她就会去找劳勃了。”


“当他已经同意把她那个虚弱的儿子放在凯岩城养大的时候?我不这么认为,她知道那个男孩是否活着取决于她是否沉默,而如今儿子既然安全待在鹰巢了,她可能会变得更加勇敢。”


“呵,母亲,”男人似是咒骂般地说出这个词,“我觉得成为一个母亲对你的思想产生了一些影响,你真是疯了。”他笑道,声音中有些苦涩,“随便艾林夫人变得有多勇敢,不论她知道什么,不论她认为自己知道什么,她都没有证据,”他停顿了一会,“又或者她有呢?”


“你认为国王会讲求证据?”女人说道,“我告诉你,他不爱我。”


“所以这能归咎于谁呢,我漂亮的妹妹?”


布兰仔细研究了窗台,虽然窗台太窄而无法供人站在上面,但如果他在跳下去的过程中两手能抓住窗台,再把自己撑起来…只不过这可能会弄出声音,把室内的两人引到窗边来。布兰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内容是什么,但他知道那两个人并不想让自己听到。


“你跟劳勃都是眼瞎的。”女人说道。


“如果你的意思是我跟劳勃对这件事情的想法一致,那我同意,”男人说道,“我认为艾德至死都不会背叛他的国王。”


“难道你忘了他早已背叛过一位国王?”女人说道,“我不否认他对劳勃的忠诚,毕竟这是再明显不过的。然而如果劳勃去世,乔弗里坐上铁王座呢,那时又会发生什么呢?劳勃死得越早,我们所有人都会更安全。我丈夫每日愈发焦躁不安,让那个史塔克待在他身边只会让他的情况更加糟糕,他仍然爱着那人的妹妹,那个死在十六岁的无趣小妹。谁又知道距离他为了新的莱安娜而抛弃我的那天还有多久?”


布兰突然感到非常恐慌,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原路返回,去找他的哥哥们,但他能告诉他们什么呢?布兰意识到自己必须再凑近点,他得弄清楚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男人叹息道,“你应该少操心未来,多享受当下的乐趣。”


“闭嘴!”女人说道。布兰听到房间里突然传来拍打肉体的声音,接着是男人的笑声。


布兰努力将自己撑起来,爬过石雕,爬上屋顶,这是条容易的路。他穿过屋顶到达另一个石雕上,这石雕正好处在两人说话房间的窗户正上方。


“姐姐,说这些太累了,”男人说道,“过来这边吧,别再说了。”


布兰跨坐在石雕上,两腿夹紧石雕,翻转身体倒挂下来,他靠双腿支撑悬挂着的身体,慢慢伸下头靠近下面的窗户,倒置过来的世界有些奇怪,下方的庭院似是在晃动,使人头昏眼花,石块上仍然覆有快要融化的雪。


布兰向窗户里望去。


房间内,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他们浑身赤裸,布兰看不清楚两人是谁,男人背对着自己,他把女人推到墙上,身体正好挡住了女人的脸。


软糯濡湿的声音传来,布兰意识到他们正在亲吻,他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喉间的呼吸变得紧了起来。男人的一只手放在女人的腿间,他一定弄疼了她,因为女人开始发出细微的呻吟声。“停下,”她说道,“停,停下,噢,求求你…”然而她的声音又小又弱,而且她没有推开男人,相反双手穿梭在他杂乱的金发之间,试图将他的脸拉向自己的胸口。


布兰看见了女人的脸,她闭着双眼,张开嘴巴呻吟着,来回晃动的头使得金发亦两边晃动,但布兰还是认出了她就是王后。


布兰想自己肯定是发出了某些噪声,因为女人突然睁开双眼,正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大声尖叫。


一切发生在瞬间,女人疯狂地推开身上的男人,指着布兰大叫。布兰尝试回到上面,他弯曲身体伸手去够上方的石雕,然而他太慌乱了,手上抓住的是光滑的石块,根本抓不稳,惊慌失措之下两腿一滑,突然就往下掉。当滑过窗户时,他感到一阵晕眩,胃里恶心地翻腾。他情急之下伸出一只手抓住窗台,没抓稳,用另一只手再次抓住,他艰难地在这栋房子外面摇晃着。突如其来的撞击几乎让他呼吸不过来,仅靠一只手让自己悬挂,嘴里不停地喘气。上方窗户露出两张人脸,除了王后,布兰终于认出了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人,他们站在一起就像在照镜子。


“他看见我们了。”女人尖声叫道。


“是的,他看见了。”男人说道。


布兰的手指开始下滑,他换另一只手紧抓住窗台,指甲深深陷进坚硬的石块间,男人向下伸出手。“抓住我的手,”他说道,“在你掉下去之前。”


布兰改抓住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抓着他,男人把他猛拉上窗台。


“你这是在做什么?”女人质问。


男人没回答,他非常强壮,让布兰站在窗台上,“你多大了,男孩?”


“七岁。”布兰回答,不再那么紧张,却仍忍不住颤抖。手指在男人的前臂上抓出一道道沟痕,他怯懦地松开手。


男人转过头看向女人,“这是我为我们的爱情所做的。”他嫌恶地说道,将布兰推下了塔。


布兰在尖叫,后仰着飞出了窗外,落进了空中,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抓住了,下方的庭院正不断向他冲来。


远处的某个地方,一匹狼正在咆哮。乌鸦绕着残塔飞翔,正在等待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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