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eYee

自行翻译《冰与火之歌——权力的游戏》凯特琳2

“你说是一个木盒子?”凯特琳说道。


“里面有一个精致的专门观察天象的新透镜,看做工应该是出自密尔之手,密尔做的透镜无人能与之媲美。”


奈德皱眉,凯特琳知道他对这类事情向来没什么耐心。“一个透镜,”他说,“这跟我会有什么关系?”


“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鲁温学士说道,“它显然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凯特琳藏在厚重毛皮衣服下的身子在颤抖,“透镜能帮助我们看清事情。”


“确实是这样。”他伸手摸了摸象征自己地位的颈圈,那条重重的链子紧紧戴在睡袍下的脖子上,每一节都用一种不同的金属锻造。


凯特琳再次感到从心底冒出的恐惧,“他们想让我们看清什么呢?”


“这正是我刚才问过自己的,”鲁温学士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紧紧卷着的纸,“当我拆开装透镜的盒子,我发现真正的信藏在那个假的盒底,但这封信不是给我的。”


奈德伸出手,“那就给我吧。”


鲁温没有动作,“抱歉,大人,这封信也不是给您的,上面清楚写着要给凯特琳夫人过目,而且让她一个人看。我能过去吗,夫人?”


凯特琳点点头,没有说话。学士把那张由一小滴蓝蜡密封的纸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鞠了个躬,开始向后退。


“等等,”奈德命令他说道,他的声音沉重,看着凯特琳说道,“怎么了夫人,你在颤抖。”


“我害怕,”她承认道,伸出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信,毛皮衣服从她的身体上滑落,但她全然忘记自己浑身赤裸。蓝蜡上盖着艾林家族的月鹰印章。“是莱莎写来的。”凯特琳看着丈夫说道,“但这没办法让我们高兴,”她告诉他,“这封信弥漫着悲伤的情绪,奈德,我感受到了。”


奈德皱眉,脸色渐渐黑了下来,“打开吧。”


凯特琳撕开密封章。


她看着那些字,起先她也没不明所以,后面才看懂。


“莱莎做得非常保险,当我们还在家里的时候,我们创造了一种私密的语言,只有她和我懂。”


“你能看懂吗?”


“可以。”凯特琳答道。


“那就告诉我们吧。”


“我想我还是先告退吧。”鲁温学士说道。


“不用,”凯特琳说道,“我们会需要你的建议的。”她把毛衣衣服拿开,下床,走在卧室里时,裸露的皮肤接触到夜晚空气,,就像坟墓一样冰冷。


鲁温学士立刻移开目光,即便奈德也被她这一举动惊到,“你打算做什么?”他问道。


“生火。”凯特琳回答,她找到一件睡袍,披上后在冰冷的火炉边蹲了下来。


“鲁温学士……”奈德说道。


“我生孩子的时候都是由鲁温学士接生的,”凯特琳说道,“没时间管那些繁文缛节了。”她让信件缓缓滑进火堆中,放了几根重木盖在上面。奈德走过来,扶着她的胳膊拉她站起,他紧握着她的手臂,脸离她仅有几英寸,“夫人,告诉我,信里怎么说的?”


在他如此迫切的询问下,凯特琳全身僵直,“一个警告,”她柔和说道,“如果我们能看懂的话。”


他直直盯着她的脸,“继续说下去。”


“莱莎说琼恩·艾琳是被谋杀的。”


他的手指抓着她的手臂更加地紧,“被谁杀害的?”


“兰尼斯特人,”她说道,“是王后。”


奈德放开她的手臂,皮肤上留下深深的红印,“天哪,”他小声咕哝,声音嘶哑,“你妹妹肯定伤心得糊涂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心里明白,”凯特琳说道,“莱莎虽然冲动任性,但这封信显然经过周密安排,巧妙隐藏。她知道如果信落在别人手里她就是死罪,能冒这么大的险,她肯定不仅仅只是心中怀疑。”凯特琳看向丈夫,“现在我们没别的选择了,你必须成为国王之手,跟着他去南方查明真相。”


此时她立刻意识到奈德心中已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结论,“唯一的真相就在这里,南方就是个毒蛇窝,我最好还是躲着他们。”


鲁温在咽喉皮肤被擦伤处拉了拉自己的金属链圈,“大人,国王之手的权力颇大,它能找出艾林大人之死的真相,能把凶手绳之以法,即便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它也能保护好艾林夫人和她的孩子。”


奈德无助地环视卧室,凯特琳的心已经飞到他身边,但她知道自己此时决不能给他温暖的拥抱,为了她的孩子们,她必须赢得这次胜利。“你说你对劳勃像亲兄弟,那你愿意让你的兄弟成天被兰尼斯特人围着吗?”


“真希望异鬼把你们两个都抓走,”奈德黑着脸咒道,他转过身面对窗口。她沉默着,学士也在沉默,他们在静静地等待,直到艾德·史塔克对着心中热爱的家作了沉默的告别。最后他从窗边转过身,声音疲累,又满是悲哀,眼角隐约有泪花闪烁,“我父亲曾经为了响应国王的召唤去了南方,然后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时代不同,”鲁温学士说道,“国王也不一样。”


“是的,”奈德呆滞地说道,他坐在炉边的椅子上,“凯特琳,你要留在临冬城。”


他的话像一道寒气击中了她的心脏。“不行。”她突然害怕地说道。这就是给她的惩罚吗?再也见不到他的脸,也感受不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


“你必须留下来,”奈德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在我接受劳勃的差使后,你必须代替我管理北境。临冬城永远都要有一个史塔克,罗勃今天14,很快就成年了,他必须学会怎么管理领地,但我不能留在这里教他,你召开会议的时候让他坐在一旁,待他成为城主的那天,他必须做好了准备。”


“上帝保佑过不了多久您就能回来了。”鲁温学士咕哝道。


“鲁温学士,我把当作我的骨肉血亲,在我离开后,事无巨细,都请你多向我夫人提提建议,把我儿子需要知道掌握的事情都教给他,凛冬将至。”


鲁温学士沉重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三人都陷入沉默中,直到凯特琳鼓起勇气问出那个她最担心的问题,“其他孩子怎么办?”


奈德站着将她抱进怀里,手捧着她的脸到面前,“瑞肯还太小,”他温柔地说道,“他会跟着你和罗勃留在这里,其他孩子我会带走。”


“你不能这么做,我忍受不了。”凯特琳颤抖着说。


“你必须学会忍受这些,”他说,“珊莎嫁给乔弗里是必然的,我们不能让他们对我们的忠诚有一丝怀疑。而且是时候让艾莉亚学习南方朝廷的礼仪了,过不了几年她也该到了成婚的年纪。”


珊莎会在南方生活得很好,凯特琳心想,艾莉亚也确实需要学习成为一个淑女,她可以极其勉强让她们离开自己,但不要让布兰走,永远都不要让布兰离开。“我同意你说的,”她说,“但我恳求你,奈德,请你施舍一点爱给我,让布兰留在临冬城,他才7岁。”


“我被父亲送到鹰巢城寄养时也才8岁,”奈德说道,“罗德里克爵士告诉我罗勃和乔弗里王子的关系很糟糕,这可不是件好事。布兰能够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是个可爱的男孩,爱笑,很容易受到喜欢。让布兰跟小王子们一起长大,让他做他们的朋友,就像劳勃和我一样,有了这层关系我们的家族会更安全。”


凯特琳明白他说的没错,但这并没有减轻她的痛苦,如果那样她会失去4个家人:奈德、2个女孩以及她可爱深爱的布兰,只有罗勃和小瑞肯留下来陪着她,她本来就感到很孤独,临冬城实在是太大了。“别让他靠近城墙,”她鼓起勇气说道,“你知道的,布兰很喜欢攀爬。”


奈德吻干了她即将掉落的泪水,“谢谢你,我的夫人,”他低语,“我知道这很难。”


“琼恩·雪诺怎么办,大人?”鲁温学士问道。


凯特琳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变得紧张起来,奈德感受到了她的气愤,放开了她。


许多男人都有私生子,这是凯特琳从小就明白的事情。所以当她在结婚的第一年知道奈德和一个在打仗时偶然遇见的女孩有了孩子之后,她并不意外,毕竟他作为一个男人有生理需求,而且他们分开了一年,那时奈德在南方打仗,她则安全地呆在奔流城父亲的城堡里。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她怀里的婴儿罗勃身上,而非那个她几乎不了解的丈夫。战争期间,他难免寻找慰藉,如果留下了孩子,她也希望他能尽量满足那个孩子的需求。


事实上他为那孩子做得更多,史塔克不像其他的男人,奈德把他的私生子带回了家,并且在所有北境人来拜见的时候称呼他为“儿子”。当战争结束,凯特琳赶到临冬城时,琼恩和他的奶娘已经在临冬城占据一席之地。


这对她造成的伤害很深,奈德不愿谈起琼恩的母亲,没有只言片语,但一座城堡里是没有秘密的,凯特琳听到了侍女口中一直讲述的故事,故事是侍女从军人丈夫口中听来的。他们小声谈论亚瑟·戴恩爵士,说他被称为曙光之剑,是伊里斯的七位御林铁卫中最杀人如麻的一位,说他们年轻的主人是如何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杀死他的,说在那之后奈德带着亚瑟爵士的佩剑赶到夏日海岸边上的星陨城,见到了正等哥哥归来的亚瑟妹妹,亚夏拉·戴恩小姐身形高挑,皮肤白皙,紫罗兰色的眼睛令人沉浸其中。凯特琳思考了两周时间,终于鼓起勇气,一天夜晚躺在床上,她正面向丈夫问起这件事情的真相。


那是他们结婚以来奈德唯一一次吓到她,“永远不要问起关于琼恩的任何事,”他冷冰冰地说道,“你只要知道他是我的骨肉就足够了,夫人,现在我想知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她保证不再问起,并告诉了他消息来源,从那天起,这些交头接耳声消失了,亚夏拉·戴恩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出现在临冬城。


无论琼恩的妈妈是谁,奈德一定非常爱她,因为无论凯特琳说什么,奈德都不允许送走琼恩,这件事情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她已经开始全心全意爱着丈夫,但无法学着去爱琼恩。


只要私生子们不出现在她面前,由于奈德的原因,凯特琳或许能忽略掉他们,但琼恩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而且随着琼恩长大,他比任何一个自己为丈夫生的孩子都更像奈德,这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琼恩必须离开。”她立刻说道。


“他跟罗勃十分亲近,”奈德说道,“我本希望…”


“他不能呆在这里,”凯特琳打断他,“他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我不会抚养他的。”她知道这很残忍,但真相也是同样残酷,让琼恩留在临冬城对他自己本身没什么好处。


奈德看起来十分痛苦,“你知道我没办法把他带到南方去,那边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一个带着私生子名字的男孩…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说的,他会被孤立的。”


凯特琳武装起自己的心,来对抗丈夫眼中无声的恳求,“人家说你的朋友劳勃生了一堆私生子。”


“所以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出现在宫廷里!”奈德怒视道,“那个兰尼斯特女人盯着呢,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凯特琳?他只是一个男孩,他…”


奈德全身散发着怒气,他或许还想说更多,说些更狠的话,但鲁温学士打断了他,“我有另一个建议,”他平静地说道,“前几天您的兄弟班扬过来跟我聊起琼恩,他好像渴望加入守夜人。”


奈德十分震惊,“他自己要求加入守夜人?”


凯特琳不再继续说下去,让奈德自己好好想想,这时候他可不愿意听自己的声音,当时她简直想高兴地亲学士一口,他的建议简直太完美了。


班扬﹒史塔克是发过誓的,他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而琼恩将会成为他的儿子,随时间推移,琼恩也会立下誓言,永远不会生子,正好不用担心某天他的儿子回来跟凯特琳的孙子孙女抢夺临冬城。


鲁温学士说道,“大人,守卫长城是莫大的荣誉。”


“而且即使是私生子,也可能在守夜人里升至高位,”奈德深思,但他仍旧在纠结,“琼恩还太小,如果一个成年人要求加入守夜人,那都没问题,但一个十四岁的男孩…”


“是一个困难的决定,”鲁温学士同意道,“但现在是艰难时期,大人,您和夫人的道路并不比他的好走。”


凯特琳想到了即将失去的三个孩子,保持沉默变得艰难起来。


奈德转身凝视窗外,沉默地思考着。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好吧,”他对鲁温学士说道,“我想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我会跟班扬说的。”


“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告诉琼恩?”学士问道。


“当我不得不说的时候,必须先做些准备,距离我们出发还有两周时间,我想让琼恩享受这最后十几天,夏天很快就会过去,童年时光亦是如此,当合适的时机来临,我会亲自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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